淡情・烟火（四）

情难忘，望相思，写就黄花一片词。

喜欢一个人。一个人的寂寞和真实――虽然带几分无奈。
爱过别人。爱过后剩一张黑白照片，前面记忆，背面苍白纹理。
我这样活着。在阳台上右脚追着左脚，跳舞似的徘徊，呢喃似的哼唱某首歌，书和枕头零食凌乱一地，头发总是大把的散落。看2064里的王菲会有潮涌的委屈。似终于遇见一个知己。
更多时候，只对自己妩媚，爱旗袍婉转到深处时漫出来的喧哗寂寞，也许这样的清冷，为某种守侯，或只因某种固执。

会穿着高跟鞋一身婉转风过留香，会光着脚提着鞋在街上蹒跚而过，余一背眼光写一脸秋凉。爱把王菲和光良放在耳边，听一个的淡淡唯美清灵寂寞和另个的微笑透明执着。爱来来回回坐一班车，迎着阳光碎痕一站站下去。也爱画一种婉约，把风情写在衣袖飘渺间。

很喜欢上海，印象里的上海。想象在没有岁月的地铁里凝睫，当它实现，一定有微笑很美。不为他浮华城市上空的物质，只为它，在心里那舞低杨柳镂心月，歌尽桃花扇底风的流影。走在夜里，高跟鞋在手上凄艳而慌张。每座娱乐城里的笙歌燕舞，终是抵不过儿时的一首歌，它唱：拍拍手，拉拉勾，一二三，不许哭。车来车往，突然人潮涌动。每个车窗里不同的脸不同的心情和故事，只在擦身的那刻经过我的生命。张望了再张望，人太挤风太大，我看不到要的温暖目光。

从来看不清手心的掌纹。我可以把一个个字排成想说的话或别人的故事，却排不出自己的来和去。每每的草长和花开都以为是春天的到来，而眼泪总是往上，知道月亮的顶端。

我是个很容易寂寞和忧伤的人。很久以前拿铁的浓厚和摩卡的微酸，现在手边菊花那缕淡的风情。站在很低的地方往很高的地方看去，生活有许许多多无奈的结局。这样过着就是这样过着，不关太多理由。不想画成双的人影，那是寂寞加寂寞，相思添相思。画着就湿了晕染开来，成了双重，是加倍的寂寞加倍的相思。福州的玉兰花已是昨日，泉州刺桐的燃烧却才开始。怀念一些人，一些事，一些痛过的希翼，一如怀念，偶尔孩子气的自己。

会上网是为了忘却一个人和一个人时的寂寞。已经不再想起边甩发边飞泪的日子，一个舞池里胜过领舞的狂野。偶尔抚摩发旧的旗袍，连着迷离月色穿上，把柠檬角放进科罗娜。灯光会绚丽的从瓶子折射到指甲深处，有点苍白的昏眩。只在刹那，那么像生命的某些东西，只能回忆不能回首。不喝第4瓶，因为成双的数字和半醉的另半清醒。步上街头，就是天使，为谁受伤千年。当阳光撒落，坐上熟悉那一班车，抬手拂发时粉粉铺着，再多伤口，也不过是一道残香在手。

喜欢重复这个动作：往前走三步，抬头往着天，往前走三步，跳过去。天蔚蓝蓝的。这是我思念的一种方式。
我不知道，往上往下坐着多少寻找自己所要的人。每每在座位坐下，旁边的烟蒂总让我目光停留。记得有人说过句话，没有伤的女人不抽烟。至今没接受那似麻醉似清醒的东西，想必纵有伤也已是道痕而已了。烟灰缸里的烟蒂偶尔细细，夹着半明半灭的微红，让人脸上有种岁月熏过的憔悴。挣扎的余雾飘渺，是谁隐痛身影？拿来一包烟，仔细点燃，两道烟雾纠缠了又分开――原来寂寞也不愿成双成对。

听许多人讲他们的故事，再看自己的故事。爱情有多种很或多假从来无从知道，也无分网上网下。只是网上太美，网下难免失望。有个和我真人小名一样的女仙问我，你说，真有爱情吗？我告诉她，有的，至少我相信。有个朋友对我说过，没有什么道理，思想，哲学，佛法，价值观能确保爱情的成功，追爱就要一无反顾。

星期六的江滨总有烟花。我想这是一个城市里对美丽最大的奢侈。一个人抬头仰望，总会想，我和泪之间，是什么让它结束了？并非我们不够好。我们总把自己的思想和感情加在对方身上，却从不知，他要的是什么，你给的对于他来说是什么。在依然可以如朋友问候的今天，终于可以平淡走在刀剑回忆里，却不非一种遗憾。但至少，都愿意把回忆藏起。有时人的长大是天真的一种惩罚。有些惩罚，我们注定无路可退的要接受。

其实我只是这样，只能用几个字说说心情，只是敢用几个字说说心情。看哥哥和妹妹弟弟们那么幸福，由衷的微笑。也许再没一个人无畏的温暖我的冰冷，再没一个人来宠坏我的任性，再没一个人半温柔听我乱七把糟的诗和词，再没一个人会承诺不离不弃，也许太多记忆都已走完，但学着恋上一个人的寂寞未必不是美丽。如果无法爱得完美，至少可以在选择时笑着流泪，至少可以在回忆里边走边唱，至少摘朵笑颜在紫裙上绽放，白色衣裾依然可以展转成诗。

两年前在网上忘记一个人，两年后在现实想念网上许多人。再喧哗再绚丽的盛宴，终是寂寞的铺垫。在等待里，用微酸疼痛恋自己。时光静止时，镜中一笑千年已凝媚。

上海――暖玉萧 淡情・烟火