龙泉笑弹刀剑之剑圣（五）

（五）凌绝顶

凌绝顶被一片白茫茫的白雪所覆盖，登至雪山最高峰凌绝顶，远眺青州雪山风光，尽收眼底，一览众山小的感觉无法形容，四周高低起伏的山峦，群峰竟秀，曼妙千姿。高喊一声空谷传音、连绵不绝，震落无数树上白雪。
凌绝顶上有一所小寺，名叫小灵山寺，方元主持是灵山寺方德主持的师弟。十年前方元大师参加绝凌顶论剑后，顿悟此地乃修佛圣地，遂利用论剑后的简易棚子作为初始寺庙留了下来。

十年来，小灵山寺在方元主持的打理下，居然初具规模。
古二和丁瓶儿到小灵山寺时，见前殿后殿左厢右厢，到处挤满了各路英雄好汉，各路武林之中，有的相互有私人恩怨，来这儿作个了断；有的想在此论剑，做武林至尊；而大多数则是为了瞧热闹。
由于小灵山寺远住不下群雄，灵山寺僧人便在寺中各处搭建木棚让群雄居住以避风寒。龙泉门居于大殿后所建木棚，左侧居于得意山庄，右侧居于湖南帮。
他俩在知客僧人的带领下找到了龙泉门所居之地。
古二的兄长古大先生率领龙泉弟子已先于前二天抵达凌绝顶，古大先生身躯粗长面带微须。

龙泉门弟子见门主居然带着一个漂亮的姑娘，心里乐开了花。
吃成晚饭后，天色已黑，古二到左侧意山庄所居之处向得意庄主啸天和其夫人小君打了招呼，然后又到右侧湖南帮向龙圈问候一下就回到了棚内休息。
连日来旅途劳顿，尤其是连路杀手追踪，使古二必须时刻提高警惕。
那些杀手奈何不了他，但却对丁瓶儿威胁甚大。
但丁瓶儿心事甚重，言语少了很多。兄长刚亡，谁又能开心起来？
* * *

九月初九，重阳节，凌绝顶论剑。
午时将届，小灵山寺知客僧人将群雄引至寺前广场，广场边搭起数十座木棚，群雄随知客僧人引导入座，各门派人数居多的自占一棚，人数少的则合占一棚。
龙泉门与逍遥门和神铁居共占一棚。逍遥门和神铁居知道古二无疑是此次论剑大热门，主动让龙泉门坐于中间。
古大先生和丁瓶儿则各坐于古二左右。
他们对面之处，赫然是“天下第一庄”一叶山庄，庄主叶龙目光凝视着古二，群雄中除了古二外他谁也不放在眼中，他见过指南十二剑，虽然他知道十二剑的破绽，但以古二的资质，完全可以加以掩饰，真正出招之时那一处破绽到底会被他隐藏在何处？
他看着身着青衣的古大先生，眼色不变；但当眼光移向丁瓶儿时，居然多了一丝慈善神色。

绝凌顶论剑由小灵山寺方元大师主持。
方元大师走到广场中间，合十行礼，口宣佛号，“今日得蒙天 下英雄赏脸降临，小灵山寺至感光宠。”接着宣读比赛规矩和注意事项。
此次论剑参与的人是十名，可以说是当今武林中公认的十大高手。
但几乎所有的江湖人士都知道，绝凌顶论剑其实是一叶山庄叶龙与龙泉门古二的决斗。
丁瓶儿脸色依然惨白，忽然轻声道对古二道：“二哥，到后面去，我想和你说二句话。”

古二点了点头，起身离座。
古大转过头，冷冷地看着古二的背影。
二人向凌绝顶东侧走去，丁瓶儿忽然抽泣起来，抓住古二的手，“二哥，能不能不参加比赛？”
古二眼色十分坚定，“瓶儿，绝凌顶一战是无数刀客剑客梦寐以求的扬名一战。”
丁瓶儿眼色凄凉：“可是，我不希望你和叶…..叶庄主之间发生决斗，你俩谁失败我都不愿意。”

古二眼晴中充满了疑惑。
丁瓶儿声音几乎抽泣道：“我希望你原谅我，我……我对不起你，不该骗你。”顿了一下，轻声道，“我姓叶，不姓丁。”
丁瓶儿其实名叫叶瓶儿，是叶龙的女儿。叶瓶儿知道父亲最大的对手是古二，于是佯装请杀手追杀她。其实叶龙他们都知道没有一个杀手是古二的对手，他们需要的只是古二一路不停地应付杀手，沿途不得休息，让他的斗志和杀气被消磨，无法达到颠峰。

但令叶瓶儿没有料到的是，与古二沿途相处，居然爱上这个敌人。
生命旅途中有了爱情的动力，花儿才会艳丽，鸟儿才会歌唱，青山才会翠绿，碧水才会长流，男女才会相爱，世界才美妙绝伦……
爱情，是伟大而又神圣无比的！
爱情真是一件奇妙的事，总在意料不到的时候降临。
越临近凌绝顶，她的心思越重。

古二淡淡道：“我知道。”
叶瓶儿“啊”了一声，“你……知道？”
古二道：“在青州时我才知道。丁啸云的确有个女儿叫丁瓶儿，和你年纪相仿，但她此时仍然在洞庭君山，而且她的左眉有一个小痣。所以我知道你并不是丁啸云的女儿。”
“那你为什么过青州后还要救我？”
古二却缓缓道：“出来吧。”
叶瓶儿身后不远的松树后传出一人苍老的声音：“其实我知 道你最厉害的一招是指南十二剑，你的状态即使能达到颠峰，我的一叶刀同样能击败你。原因只有一个，我的一叶刀法是无敌的。”

古二、叶瓶儿转过身，只见叶龙站立在树边，一袭灰布长衫。
二个刀与剑的绝顶高手迸发出的斗志与杀气在此相撞。
叶龙缓缓道：“你的斗志和杀气已被消磨，你胜不了我。”
古二沉默，额角和平臂上却有一根根青筋凸起、跃动。他不愿意承认这件事，却又不能否认，他一生从不说谎。

不诚实的人，无论做任何一件事，都绝对不可能到达巅峰。
你在欺骗别人的时候，往往也同时欺骗了自己，那么你怎么能期望你自己悟道，没有“诚”，哪里会有“道”。
叶龙的阵阵杀气迸射在古二的身上，这时，古二的眼中忽然有了一种变化，身体也有了一种奇异的变化。

叶龙感觉到古二的杀气居然随着自己的杀气提高而提高。
二人感觉斗志已然爆满，根本无法等到擂台论剑。
一声龙呤，刀出鞘，剑出鞘。
叶龙一瞬间看清了古二的宝剑，不是二年前他威震江湖的火精剑，而是一把普通的精钢剑。
剑光一闪，淡淡的剑光闪烁，宛若流星，划破夜幕。
依然是指南十二剑。
叶龙的心忽然莫名的激动，他的手腕微动，“九天揽月”随心而出。
这是一叶刀法第十九式，是一叶刀法中的最末一刀，也是最厉害，最凌厉的一刀，刀出鞘时风云惊颤，连他自己仿佛再无控制不住脱鞘的飞刀！

　　刀出必见血。
　　不是你死，便是我亡。
　　这最末一刀本来就是叶龙当年在暮路与绝望下领悟的一刀，取名曰：九天揽月。踏足生命最末的涯头，万般危险里作出最后重生一搏，无路可走：没有退路，前途渺茫，身陷九重天，所有一切寄托最末搏击上，只要稍微失意，即将坠落万丈深崖粉身碎骨！

十年前他就凭此招一举获得天下第一刀名头。
十年来，还没有一个对手值得他使用这一招。
指南十二剑犹如惊鸿一瞥，从最不可思议的部位刺了出来，刺出时忽然又有了最不可思议的变化。可是在这种变化之间，果然有一点破绽。正如狂风卷开大地时，也难免有遗漏的地方？

叶龙惊天地的一刀攻击，已砍向了指南十二剑的这遗漏之处，这破绽稍瞬即逝，但他惊天一刀已抓住这一瞬间的时机，砍入破绽之中，可是这一刀砍入这一点後，古二的这一剑忽然又有了变化。
一种任何人都想不到的变化，也绝不是古二想出来的变化。那是第十二剑本身变化中的变化。

那就像是高山上的流水奔泉，流下来时，你明明看见其中有空隙，可是等到你的手伸过去时，流泉早已填满了这空隙。
现在他才明白，指南十二剑中的破绽，根本就不是破绽。
现在他才明白，世上恨本没有人能破这一剑！
他的心一片冰冷，但感觉到剑的杀气已指向自己。
在叶瓶儿的惊呼声中，古二的剑已直刺叶龙的喉咙，指南十二剑的下半式一经引发，连古二自己也无法控制。

这就是数百年前威震江湖的指南十二剑！
一剑使出，必饮血。
所以指南十二剑当时被称为“流星吟雪”，一个极富有诗意的名字，但其实吟的不是雪，饮的是血，。
这一剑完全已走入魔道，谁也无法控制。
* * *

雪地上散落点点鲜血，异常鲜艳夺目，但很快又被飞雪覆盖。
叶瓶儿慢慢倒下，躺在古二的怀中，脸上充满笑意，说：“一个是我最爱的人，一个是我的爹，我不愿意你俩任何一个人出事，现在才是最好的结局。”
古二抛下剑，揽住叶瓶儿，泪流满面。
叶龙呆立着，他明白，他的女儿替他挡了一剑。
叶瓶儿微笑着，喘着气，“开始一直没有回答我，过青州后你为什么还要救我？”
古二哽咽道：“因为我爱你！在凤凰山时我就喜欢上你了！你在我心中如神女一般纯洁和美丽。”
叶瓶儿脸上十分甜蜜，“二哥，好喜欢听到你这句话。我好冷，紧紧抱着我……”
声音越来越低。

古二紧紧搂着叶瓶儿，雪花纷飞，不一会儿就沾满了他的头发，衣服。
古大远远地望着这一切，他没有一丝也没有动，犹如一塑像，任凭雪花已沾满了他的身子，但心底却生起一阵阵寒意，他以为他已了解指南十二剑，其实他并不了解，偷窥的只是第十二剑的皮毛，他喃喃道：“既生大，何生二？”此时他已有了一个主意，在小灵山寺出家为僧，遂低眉合眼，双手合什，“阿弥陀佛”。
凌绝顶论剑场不时传来刀剑相碰发出嗡嗡声，论剑进行得如火如荼。

后记：古二和叶龙后来都没有参加此次论剑，但二年后凌绝顶一役从小灵山寺一扫地僧口中传了出来。古二数年后成为一代剑圣，此乃剑圣古二传记。因为本人只学会指南十剑，十分惭愧，因资质有限，连第十一剑也没有学会，所以更加无法理解第十二剑的精髓，古大侠所使十二剑的感觉和决斗场面属古大侠口述。

附注：本人在学“指南十剑”和古大侠战胜逍遥盟主那一招“风卷残云”时，受到了留云、路鱼、水中浮萍、我天外飞仙、永远的粪、梦蝶澈、浪迹儿等人还有早年已归隐江湖的淡水流云、淡水若离、淡水茗烟、风云_小仙、逸云、轻舞飞扬、殷素素等人的帮助和指点，一并提出感谢。唉，古二常说“冬练三九，夏练三伏”，但本人生性懒惰，练武不专心，虽然是刀剑第一代人物，至今也才会指南十剑，不知何时炼就古大侠的指南十二剑，还有他击败衡山派“鸿飞碧落”和武当七子的“龙腾式”二门绝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