九州外传 赤炼传说 三

十 封印的记忆――凌绝顶一战

　　十年前，凌绝顶上，剑拔弩张。

　　凌天南眼见鬼头现世，本杀意极盛，然而，听见傲云的姓氏时，一时居然杀意骤减，迟疑起来。

　　傲云见状，将鬼头往后一摆，顺势划地，辟出百战刀法断云式，只见刀气顺地而来，所过之处，尽被刀气割破。

　　但眼前毕竟是九州泰斗凌天南，剑鞘往下一按，涌起的劲力竟将断云刀气尽数击碎，此时的凌天南并不在意已经打起的一战，反而心中更存疑惑：“百战刀法，确为傲宗的祖传刀法，傲宗之人，何以会取一魔兵修炼？”

　　傲云并未被凌天南的惊世武艺震住，收敛心神，双足点地，越至空中，背负烈日，高举鬼头，运足劲力，猛然向下斩去，正是星辰三式之流星赶月。

　　然而，凌天南竟又只是右手一扬便将傲云挡开，鬼神一般的技艺，让众人都不禁神往敬慕。

　　凌天南此时才将心神放在此时的一战上：“气纯，招正，可惜，兵器并未选好，招有形而无意。”不过傲云的天赋却也让凌天南心动。

　　年轻毕竟气盛，一时成败并不能对傲云有什么大的影响，硬劲不成，则以巧劲。手中劲力稍减，引导兵刃轻轻挥舞，越来越快，刀气如流云般变化无常，凌天南明白这是星辰三式中的流云万千的起手式。

　　势已蓄足，但见傲云身形突移，刀气如影随形，满天花雨般袭向凌天南，刀刃万千，真假难辨，确实为精湛的一式。刀随气动，气随形移，这才能刀如流云般撩动。

　　本以为必胜的一式，只见凌天南随性的用剑尖一指，竟找着流云万变刀身所在，横空挡开，这一次，傲云不能不动容了。

　　凌天南收罢，以一派宗师的身份训斥：“招是好招，但鬼头毕竟是魔兵，刀影万千但魔气唯一，你师傅怎么教你的？”

　　傲云冷眼相恃，凝起气指，在身上四大穴道点下，同时运起手势。

　　“这话很多人问过……”傲云答道。

　　凌天南也明白，近日江湖上众多名家之士暴毙，必与傲云有关，但死去的大多又不是沽名钓誉之辈，傲云武艺再强也未到能击杀他们的程度，因此，傲云必有杀招。

　　“但，最后他们都死了，”语音刚落，只见傲云面露青筋，极其狰狞，双目眦裂，凶神恶煞一般，同时从体内涌出一股强横罡气，甚是吓人。

　　“凝心诀吗？”凌天南猜想。

　　凝心诀乃是百战刀法内家功夫，可加快筋脉运气速度，同时激发潜力，配上百战刀法，确可以一挡百，只是人一生心脉跳动次数有限，凝心诀亦有伤人一面，故傲家有令：“非战，凝心勿用！”

　　傲云又是扬手一式断云，然而，同样的招式气势确有如天壤之别。只见刀势所过之处，摧枯拉朽，地上划出一道深痕，而凌天南也不敢怠慢，移动身形避开。

　　刀势向前劈去，直至斩向一处巨云松，竟将之从中破开，让众人一阵心惊胆寒。

　　傲云得势不饶人，以虎狼之势追向凌天南，施展暴风骤雨，势要击杀凌天南。**之中的凌天南倒也并不惊慌；虽然，每挡一下虎口均生疼，但密网必有漏洞，他正在寻找这个机会！而周围的人也并不担心，因为，凌天南的剑，尚未出鞘。

　　凝心诀确让傲云获得强绝劲力，但也让他失去以往的冷静，攻势越猛身形越乱。终于凌天南寻到一处空隙，立时运起气指截脉，欲一举破除凝心诀。

　　然而，手指触及傲云心脉一瞬，凌天南脸色异变，傲云也抓住这一机会挥刀劈来，凌天南不愧百战老到，破玉掌起，轰开傲云。

　　落地后的凌天南极为狂怒，吼道：“原本见你乃傲宗族人，又天资聪慧，爱才心起方才对你手下留情。不过，算老夫看错了人，你竟自甘堕落，修习魔界秘术失心咒！休怪老夫辣手无情！”说罢，抽出兵器，天地间登时充盈着祥瑞之气，正是火精。

　　原来，方才凌天南截脉指劲到处，竟感觉不到心脉的狂涌，而是魔气在错乱的筋脉中狂窜，正是施展失心咒的迹象。失心咒是与魔立下契约以换取无边的魔力，乃属暗月秘术一系，而现在傲云的疯狂与暴戾，似乎也说明了凌天南所言不假。

　　只见傲云此时已无意识，如走火入魔一般四肢趴地，披头散发，正是魔气入侵之象。而凌天南杀意再起，也不顾什么趁人之危及以大欺小的江湖说词，手挥火精杀来。

　　凌雪也闭上双眼，不忍看见杀人的一幕。

　　天道无常，这话太对了。又在众人以为傲云必死之时，火精竟然自己挣脱凌天南右手，插入傲云面前土中。随后只见火精的祥瑞之气缓缓移入傲云体内，火精剑身随即崩溃，而傲云身上的黑色魔气也逐渐散去，暴戾的傲云也平静了下来……

　　众人均惊诧的看着眼前的一幕，大感不解。只有凌天南一人明白其中缘由。

　　昔日蚩尤魔气盛极一时，黄帝与之大战三日渐渐力不从心，加上蚩尤有灭神刀相助及天生神力，黄帝败象显露。终于，大战至第七日，黄帝一时气力不继，蚩尤杀招便到。关键时刻，傲空月以血肉之躯挡下这致命一刀，黄帝见状随即击败了收招不及的蚩尤，这才扭转败局。

　　战后，皇帝感恩于傲空月的舍身取义，为防止傲空月魔气攻心而亡，竟罔顾聚集的九州之气的使命，耗费原神救下傲空月，虽不能完全破除蚩尤魔气，但至少有抵制之功。

　　而黄帝封住蚩尤后，人界仍有十灾和洪水之劫，也因黄帝原神不足之故。

　　而火精乃大禹以伏羲神锤和女娲五彩石炼成。当日黄帝寻到五彩石意欲压制灭神魔刀，为保万一也融入自身灵力，盖火精为伏羲，女娲，大禹及黄帝灵气集结而成。说来也巧，凌绝顶所在，又正是黄帝仁鼎荫庇地界。是以火精得遇傲宗后人，同样的入魔情景，黄帝灵气实有不忍，便全数灌入傲云体内以救傲云。毕竟人神并非真神，天无情而人有情。

　　只是，火精剑心一旦消失，维系九州的神器也逐一消失，九州气散已有征兆。

　　凌天南仰望长空，叹了口气：“千年一劫，当真不能避免啊……”

　　十一 傲云宿命之一

　　以后的一切便清晰了，商剑鸣的忌恨，对九鼎之气的感应，对魔气的感知，一切的一切都解释的开了。

　　而原因只有一个，自己是九州气散的罪人。

　　突然只感到身体一晃，傲云睁眼只见凌雪倒在自己身旁，四处倒下的尽是妖族力士，非死即杀。只有狼魔站在不远处，手中紧握鬼头，刀上鲜血流至锋口被饮下，魔气更盛。

　　傲云痛苦着，面对着重生的自己，只觉得那么丑恶，两眼无助地看着狼魔。

　　狼魔心知一切尽在掌握，狞笑着，将另一个可怕的故事说出。

　　“觉得自己是罪人吗？其实不然，那不过是你的宿命罢了。”

　　宿命？傲云此时哪有平时的雄风，他现在只是象一条可怜的爬虫，在接受最后的审判。

　　一旁的凌雪勉强撑起身体，对着傲云说：“云大哥，别……别……中它……诡计……”话未完，人却已经晕厥过去。

　　而狼魔正津津有味地继续诉说着。

　　“当年我主纣魔感应到昔日残留傲宗的魔气将在你身上潜伏，便命我将你擒来。只因火精乃旷古神兵，加之九州之气凝集，即使灭神魔刀重现也不见能动其分毫，然而火精有灵，黄帝老匹夫又最重仁义，昔日能不顾九州而救傲空月，今日又如何不会负天下而救傲宗后人呢？虽然希望渺茫，但魔族复兴大业，只要有一丝希望，我们必要一试。而事实证明，我主英明！”

　　说罢，仰天长笑，尽抒胸中欢畅。

　　原来自己只是一颗棋子，那便是自己的宿命？

　　狼魔读出傲云所想，继续为他解释。

　　“我闯入傲宗夺下尚在襁褓中的你，却发现以九州气势之稳，你那点微末的魔气实在难以出现，当即，我开始帮你为你的宿命铺路，那便是收你为徒。我带你回魔界百狼窟，传你鬼头，却又不能把你变成魔界中人。只因你一但成魔，火精必不会存在任何怜悯之心，但你若如傲空月般入魔在即，火精黄帝之气必有感当年救命之恩，救你一命。

　　之后的事你也知道了，我传你傲宗百战刀法及凝心诀，但在其中加以失心咒，同时，在江湖上散播‘火精亡，赤炼现’的谣言，意在使你届时取火精名正言顺。十二岁那年，你完成鬼狼百斩为鬼头开锋。我遂令你奔赴九州，完成千杀以引发鬼头刀心。你武艺虽精但千人中有一十三人你必定不能击杀，我又嘱你不杀千人不能回归，意在逼你使用凝心诀。而当你最后面对凌天南时，一旦再次运起凝心诀，以刀心已开的鬼头魔气及你连战后受损的心脉，必能引发失心咒。

　　而这――正是我为你苦心经营15年的宿命之路……”

　　说罢，笑意更狂，似乎整个地中界都为其恐怖心计而震撼。

　　此时的傲云，再也忍不住内心的伤痛，流下了英雄泪。

　　宿命，可悲的宿命，那么既然自己的宿命已经完成，是否能像狼魔说的，可以结束这糊涂的一生了呢？

　　狼魔再次施展读心术，随后缓步走到傲云跟前，高举鬼头，手起刀落之际，狼魔仍打算对傲云的内心进行最后的摧残：

　　“师徒一场，我告诉你一件你记忆力没有的事情吧。”

　　傲云没有出声，此时的他，已经伤痕累累，只求一死了，求死之人还有什么不能够承受的？

　　“你可知我眉上伤痕从何而来？”

　　确实，以狼魔之能，除双臂修习鬼狼百斩留下的鬼狼爪痕，谁可伤其半分？

　　“当日我杀你傲宗三十一人，最后只留你和你父亲傲青云，你父亲得知我的来意后转身对你怒骂：‘孽子，生你害我宗族，难道还留你祸害苍生？’然后以刀刺去。是我，最后替你当下一刀――当然，我也替你将你那狠心的父亲千刀万剐，剖心割肺了。哈哈哈……而利用一下你，也算一报为师之恩情吧……”

　　笑，更猖獗的笑！

　　这一次，傲云的心真的死了。作为一个为人唾弃的存在，竟亲如父亲也不能容下自己，那么，他生于世究竟为何？

　　宿命！

　　狼魔的刀终于落下，一道血涌出……

　　半晌，傲云发现自己竟还在被宿命真相折磨，那自己还没死？

　　抬起沉重的头，只见眼前横着一人。

　　履云靴，青龙鳞，紫金冠……

　　正是商剑鸣，最后之际，挡下狼魔一刀。

　　傲云万想不到，忌恨自己十余载的商剑鸣，竟会救下自己，一个罪人，一个可悲的存在。

　　其实，商剑鸣的忌恨，只缘于自己的争胜之心，傲云之才，以及破例被给与凌姓，还有凌雪的关爱，凌天南用尽一生内力将之救回，甚至火精灵气，一切一切，均是商剑鸣梦寐以求而不可得的。其实，在十余年的相处里，傲云使他超越的一个目标，也是一个兄弟，毕竟，他们都是孤儿。尤其在狼魔将傲云一生道尽，商剑鸣这才恍悟，自己多年忌恨是那么可笑，十年情谊浮现，不禁深感自己的渺小可悲。而在狼魔那刀斩下之时，商剑鸣毅然立起，挡下那刀，也算替自己的忌恨给傲云一个歉意吧。

　　只见商剑鸣慢慢回过头来，与傲云四目相对，落下生平在傲云面前第一滴泪，低声道：

　　“原来，你也是个可怜的人而已……”

　　话音方落，自面门起商剑鸣被一道刀气一刀两断，死状惨不忍睹。

　　“碍事的爬虫！”狼魔哼道。

　　狼魔再次举起手中鬼头砍下，这一回，傲云悲哀的宿命，是否真的划下休止符了呢？

　　刀落，血溅……

　　十二 泰山之巅

　　“云大哥！”这是凌雪惊醒后说出的第一句话。

　　然而，头上却是一刻有图腾的屋顶，周围亦是一些诸如牛角羊头的信仰之物，而坐于自己身边的，赫然便是仙族长老孟庭。

　　“孩子，放心，你的傲云大哥没事。只是……”孟庭摸了下凌雪脑门，将当日她昏厥后的情景一一说起。

　　一个人被逼至绝境，那么，绝地的反扑必定凶狠异常。原来傲云确已心死，若欲斩杀他，那时确是最好时机；然商剑鸣舍命相救，竟在傲云已死的心中激起一道涟漪，便是对亲如兄长之人死去的伤痛，也正是这从未没有的一点仁爱之心，竟引出潜伏十余载的九州黄帝灵气。

　　傲云运气逼开狼魔，意随劲到，冷月从远处飞至手中，凝心诀也同时祭起，竟使出一式杀招――龙腾！

　　原来，百战刀法隐有一杀式，便是龙腾，乃傲空月被黄帝救下后，因黄帝灵气所创。但百战刀法杀气太重，御刀又须以霸气，龙乃祥瑞之物，实与之相违，故经年以来，傲宗人皆以为这一杀式名存实亡。岂知误打误撞之下，傲云凭体内黄帝灵气，竟使出――或说是自创出龙腾一式。

　　狼魔何曾想到傲云有此异变。猝不及防之下，左臂被活生生劈断；眼见刀势追杀而来，性命堪虞之际，一支夺魂箭自半空射来，劲道之疾，半丈开外已在傲云眉心处挤出一个气压。无奈之下，只得回刀格挡，回头之余，却见猿魔早已架起狼魔飞起在数丈远了……

　　眼见仇人远去，恨怒哀怨，百感交集，傲云终于气力不支倒下，而适时孟庭率众仙赶来，救下了诸人……

　　听罢，凌雪竟也落泪了，却是有一滴。若是为了商剑鸣，近二十载的兄妹情谊，她也未免太过薄情；若是为了傲云，傲云未死，这又是莫名其妙；若是为了傲云的可悲宿命，这眼泪又早该在当时便流下的。而旁人也只认为她强忍伤痛而已。

　　此时，大殿内又进来许多人，除妖族外，还有仙族，沈颌自然不在其中。

　　妖族领头的是一无比彪悍的足有八尺之高，头戴雏尾帽，脖挂虎牙链，身披兽皮衣的力士。

　　“在下呼延雷，现要族长老；仙长老已将令师之意告知我们。九州安危，即使不感念轩辕氏，我们也自当尽力。”

　　凌雪点头示意感激。

　　孟庭顺着话接下去：“今三族已齐，只不知该如何是好？”

　　凌雪走下骨床，闭目凝神，众人拾出神的看着，无人打搅；良久，她睁开双目，转身对众人说：“八鼎五行八卦之阵已破，盘古祖鼎应当已现世九州之内。”

　　呼延雷问道：“那盘古祖鼎在何处?”

　　“中州泰山！”

　　是以一行人不敢有所怠慢，迅速离开地中界，疾驰去往中州。

　　……

　　途中休憩之余，孟庭引凌雪到无人之处，将心中的忧虑道出：“即便三族已齐，但以傲云现在失魂落魄的昏迷之状，九州之气如何聚集？”

　　出乎意料之外，凌雪异常冷静：“一切自有天命，到了中州，自有办法。”

　　孟庭一时间也摸不透凌雪字里行间的意思，只感觉眼前的外孙女已非当年那天真浪漫的小女孩，那么沉稳，那么深不可测。

　　……

　　果然，初到中州地界，便可遥望泰山之巅，灵光四射，直通九天，气势庄严神圣，让人心中顿生敬仰之意。事不宜迟，一行人在仙族飞仙术带领下，直奔泰山山顶，却见凌宗剑徒百数人已在偏宗凌行道的率领下守候在哪。那自然又是凌天南的安排，只不知何以他本人不亲自出现。

　　一路上畅行无阻，各族人士也奇怪莫名。其实，当日傲云的突变让魔族很是顾忌，一路上并未现形，也只为不作太多无谓牺牲。试想魔族大业将成，苦心经营二十载才造成的大好局面，又怎能轻易放弃。因此，虽然众人不予明说，但凌宗的严阵以待，已说明了魔军不动则已，一动必倾巢而出。

　　凌雪一道山顶便立即着手安排守鼎一事，条理分明，让人诧异不已，仿佛一切变数早已为她所洞悉。然而，不管怎样，守鼎一战，绝不可失，只要是部署缜密，又何必计较太多？

　　凌行道共率众一百零八人，成一百零八天罡地支之形分布泰山，守住各气门要口；仙宗驻守山顶，一来以其仙气防止盘古鼎气受染，二来若飞猿魔军居高临下，也只有仙族可与之抗衡；妖族最是勇猛，则分守泰山三条路口，以其一夫当关，万夫莫开之力，防止小妖小兵窜上山中。如此安排，虽说似乎只是各尽所长，然则天罡地支阵不经三年习练难以成形，而凌雪又能亲往寻找妖仙部众，足可见这一安排早有预谋――这不禁也在妖仙族中引起大小的议论，但确实，睿智如孟庭者也绝难知其缘由。

　　各就其位后，凌雪又召集两族长老及族内精英，开始另一件让人更为震惊的事。

　　“失魂引？”孟庭及呼延雷同时大声惊呼，一旁诸人也面露难色。

　　“是的。”凌雪冷静回答。“仅凭三族之力，可挡魔军数日，然九鼎气散，若盘古鼎日渐气衰，魔气翻腾之时，便是我们败亡之日。”

　　确实，这一仗，他们是占尽地利，盘古祖鼎的正气可让魔军气焰一时嚣张不起来，但失去其余八鼎的维系，鼎气涣散只是时间问题而已。

　　“可是……”呼延雷正想说出自己意见，凌雪却坚持自我，继续说道。

　　“所以，傲云的火精灵气是我们唯一的希望。现在，他因失心咒反噬，正被狼魔遗下的魔气干扰，处于思想禁锢之状，唯有失魂引方可唤醒他。而据我所知……”

　　说着凌雪转向呼延雷；呼延雷只觉凌雪神情坚毅笃定，敬畏不已。

　　“暗月秘术失魂引，你原蚩尤一族人士那庭宗人通晓。”

　　一句话让人群里一人更为惊诧，便正是凌雪口中的那庭宗人，现妖族那庭宗之执事那庭天――无怪乎他惊诧，失魂引秘术本来就极少有人知晓，即便是妖族宗室，知情者亦不过一二，而凌雪，却一清二楚。

　　“凌雪姑娘，我不知道你从何而知，但是，暗月秘术不同仙派辰月术，非魔族者使用需以灵魂阳寿等作为代价……”那庭天上前解释。

　　“不错，我愿做祭术之人，以阳寿十年祝你施展暗月秘术。”

　　众人对凌雪这一回答更是惊叹：竟打算牺牲自己阳寿来救傲云；而更让人不可理解的，是她早知需付出如此代价，却仍面无异色，说话谈吐仿若平常。

　　众人议说纷纭之际，孟庭是第一个反对的。

　　“不可！！万万不可！！当年凌天南误伤于你，累你此后身体一直羸弱。你我都该知道，你阳寿不过区区三十年，一旦……”

　　“孟长老，今年我也不过十八。”

　　一句话让人不敢出气，似乎带有一种威严和命令，凌云直呼自己亲生外公位长老，正代表她言出必行，不由分说的态度。

　　“能对火精灵气产生感应的，唯有我凌宗正统。何况我与云大哥相处多年，也最易找到他失魂所在，助其击破心魔。”

　　这一解释到也合情合理。

　　孟庭还想上前分辩，只见凌雪一双怒目看着自己，仿佛在向他示警一半，不由得退却一步，黯然神伤。

　　那庭天却还有疑虑：“此乃盘古鼎界，正气浩然，暗月秘术怕难犯天威，施展不出。”

　　凌雪似对此早有知晓：“中州豚郡有一阴幽之地十二陵，那处阴气极重，盘古正气在那处亦为最弱。”

　　一切的一切，确实是早有预谋。众人不禁感觉，凌雪似乎只是在将一个已经打好的算盘展示及解说给众人知道而已，商量一词，实在谈不上。